现象透明性之解读 Ｔｈｅ Ｃｏｍｐｒｅｈｅｎｄｉｎｇ ｏｆ Ｐｈｅｎｏｍｅｎａｌ Ｔｒａｎｓｐａｒｅｎｃｙ 熊丹丹Ｘｉｏｎｇ Ｄａｎｄａｎ魏春雨 摘要：本文基于柯林・罗的“透明性”及其相关理论，着 力研究建筑领域里关于现象的透明性这一概念的引入和表 相互垂直的线条编织成某种略带褶皱的浅空间，在二维画面 上构建了整体解读的多样性。 透明性从立体主义引入建筑领域后，为解读建筑提供了 另一种更为开阔的视野，在建筑设计和城市规划中都起到了 分析和指导的作用。立体主义所构建的组织原则和视觉意义 达，同时力求探讨透明性作为一种有效的设计组织手段，是如 何在建筑形式和空间组织方面对建筑设计进行指导的。本文 旨在通过一系列透明性的理论和案例，来阐述建筑设计中空 间组织系统的多维性和复杂性，以此造成建筑空间的透明、暧 昧、模糊，来解读现象的透明性。 关键词：现象透明性立体主义勒・柯布西耶空间 透明性源于现代艺术领域的立体主义绘画，立体主义擅 长运用穿插、叠合的手法构建绘画中的空间网络和组织关系， 同样启发和指导建筑空间的透明性表达（图２～３），图中将立体 主义的网格特征引入平面图形，基本可以看出其平面网格布 局分属两个不同的空间体系，这就形成了视觉上的矛盾性和 多维性。我们将平面的线转化为具有一定分隔意义的墙体， 将平面图形转化为建筑空间，再分别赋予图形内部各个网格 和图底不同的颜色，分析不同网络体系之间的颜色交叠，直观 以呈现强烈的视觉效果和其特殊的主旨意义，给观察者带来 多重的视觉体验和解读。当这一概念弓Ｉ入建筑，除了丰富视 觉效果之外，透明性还极大地拓展了空间秩序。透明性使空 间具有更强的穿透力和交融性，也包含了空间的暗示和秩序， 建筑空间的相交、重叠和融合。这样，现象透明性就产生了。 正如霍伊斯里所说：透明性总是产生于可以归属于两个 或多个参照系统的空间位置。他总结的现代建筑获取透明性 的便捷方式：在平面上将多个平行直角面系统沿特定方向进 行叠加，内部空间“交叠而保持完整”：并将垂直该方向的线转 化为具有穿透力的墙体：形成层状化的立面空间效果后，营造 平立面间阅读的矛盾，最后加以围合形成建筑。由于现象透 明性所涵盖的内容和意义更为深厚和广泛，故文中以现象透 形成了空间的暖昧和模糊，造就了空间层次的多维解读。正 如戈尔杰・凯普斯所言，“它们能够相互渗透，同时保证在视 觉上不存在彼此破坏的情形”，就是语言上的透明性。最初的 透明性理论主要用于分析已有的建筑案例，较少参与到建筑 设计的过程中去。如今的透明性经由一系列的深入和实践， 已经不仅仅是一套评判既有建筑的评价工具，而是发展为参 与和指导建筑设计空间组织和形式表达的手段。 明性作为研究对象，以下提到的透明性均作为现象透明性来 解读。 二、柯布西耶与透明性 一、透明性的引入 “透明性”的概念由勒・柯布西耶从立体主义绘画引入 建筑领域，而后由柯林・罗与罗伯特・斯拉茨基以理论形式 提出。可以说，柯布西耶对于透明性理论形成的贡献是空前 绝后的。 谈到透明性，不免要提及柯林・罗的《透明性》 （Ｔｒａｎｓｐａｒｅｎｃｙ）一书，它对透明性的定义包含两个方面：物理 层面和现象层面，将透明性区分为物质的本来属性和组织关 系的本来属性。前者，指一种物质状态，一种视觉属性，比如 材料的透明或半透明属性；而对于后者，它不仅仅是一种视觉 特征，它暗示一种更广泛的空间秩序……意味着同时感知不 同的空间位置。我们对物理透明性的感知来源于立体主义绘 画和通常所说的机器美学，而现象透明性的唯一源头可能就 柯布曾和恩师奥占方创立了一个叫做“纯粹主义” （Ｐｕｒｉｓｍ）画派，它的绘画风格与立体主义相似，但它较之立 体派更强调绘画的思想性。从它的身上我们更能看到柯布关 于艺术和建筑的理解和其强烈印记，甚至可能在具体的某幅 柯布画作和具体的某栋柯布建筑之间建立一种关平透明性的 是立体主义绘画，具体是指立体主义绘画中的秩序和层次。 “在没有把握这赋予立体派绘画生命的灵魂之前，没人可以 联系。Ｓｔａｎｉｓｌａｕｓ ｖｏｎ ＭＯＯＳ曾经把柯布１９２０年创作的《静 物与一堆碟子和书》和位于加尔什的加歇别墅并置在一起， 以便说明加歇别墅的浅空间、片状化，都是来自这幅画作（图 ４—５）。如今的建筑师们多不大愿意讨论建筑向绘画借鉴的话 理解今日的现代建筑”，塞・吉迪翁曾这样讲到。所以研究建 筑中的透明性，要先从立体主义的透明性开始了解。 立体主义（Ｃｕｂｉｓｍ）是西方现代艺术史上的一个运动和 流派，１９０８年始于法国。立体主义的特征倾向：限制深度而 将构图空间挤向图画平面，用各种构图手段消除画面的三维 题，但在柯布身上，绘画和建筑的关系变得特别模糊、暖昧、 迷离。 如果我们讨论透明性在现象层面上的定义，那么柯布西 耶的加歇别墅就是一个最好的关于现象透明性的例子（图６）。 空间错觉，然后采用不透明色和对比色来加强空间的前倾 感，从而带来了一种新的视觉属性：图形的位置有了双关的 意义，构成了多维解读的可能（图１）。图中，格里斯为了突出 网格的透明性而牺牲了玻璃的物理透明性，将一系列倾斜并 柯林・罗在《透明性》一书中以加歇别墅为例将别墅的三层 平面比作三重界面，分析论述了建筑空间的透明性理论。在 为该书写的评论中，霍伊斯里再～次以加歇别墅为例用更加 一Ｏ６一 丰富的图解形象阐述了空间层化系统和透明性的概念（图７）。 趣味性。 加歇别墅的外部立面形态既与内部空间分属不同的空间 对该小品的两个主要立面进行分析我们可得，外部石材 结构体系，但同时也对内部空间也起着暗示和引导的作用，我 框架将“透明”的玻璃空间包裹起来，形成水平向延展的共享 们能够通过垂直界面来解读内部空间，进一步解读由各层楼 空间。同时，三个盒子的轮廓及侧墙暗含了垂直延伸空间的 板所代表的水平界面。这就充满了一种空间维度上的矛盾， 存在，这就形成了空间感知上的矛盾，为空间的深入解读带来 这正是凯普斯指出的透明性的特征之一。深空间的现实不断 动力和可能（图１３）。透过这些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整个建筑 遭到浅空间暗示的反驳，深入解读的动力由此产生。 包含水平空间和垂直空间两个界面，产生了空间层化现象，而 加歇别墅让我们领略到柯布西耶关于空间组织透明性的 两者既相互独立又存在联系和交叠，于是透明性就这样产生 精辟洞察，实际空间同假想浅空间的辩证关系、空间组织的多 了 重解读的可能性、建筑中形式与功能的分层，从来未有如此的 清晰和透明。 四、结语 虽然柯林・罗在《透明性》中开篇就指出，他对透明性的 三、长沙某景观小品的透明性解读 研究是为了获得一种“高效的批评工具”，但我们不得不承认， 该组景观小品位于长沙市大河西先导区的梅溪湖公园 包括他在内，这一系列建筑大师们对透明性的研究意义不止 内，整个梅溪湖片区的规划主要由美国ＫＰＦ建筑师事务所于 如此，这些都是对现代建筑设计方式的一种探索和实践。透 ２００９年设计，目前正在实施阶段。这组景观小品散布于梅溪 明性暗含了一种更广泛的空间秩序，也是一种深层空间结构 湖沿岸，作为公共设施或商业建筑使用。文中选取７＃景观小 的显示，它意味着同时能感知不同的空间位置。空间才是现 品作为研究对象来进一步解读透明性的相关理论（图８ ９）。 象透明性的焦点，透明性模糊了空间的界限，却暗含了清晰的 通常来说，透明性空间在图面研究中并不是那么直接可 空间秩序，使不同空间在透明性的干预下不断地切换、交流、 见。从这张图片中可以根据阳光射入建筑内部产生的光影现 融合。透明性提供了深入解读空间的多维性和趣味性，大大 象，来帮助我们利用光线的交错来感受空间的方向性和不同 丰富了空间的层次。虽然透明性走进建筑领域只有短短的半 空间容积的交汇，同时也暗示了不同空间的相互交叠（图１Ｏ）。 个世纪，但我想，它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该景观小品兼具物理的透明和现象的透明。它完全使用 竹木结构作为承重体系，在建筑外立面大量使用玻璃、竹百叶 （湖南大学建筑学院；２０１３．１２） 等透明或半透明材料，极大地丰富了观景的视野。同时，在平 面设计上结合三组不同角度的盒子来提供相对私密的空间， 参考文献： 在这些盒子与水平向的共享空间交汇的部位使用玻璃隔墙， ［１】柯林・罗．罗伯特・斯拉茨基著．金秋野．王又佳译．透 造成空间界限的模糊和暖昧，保证不同空间之间的融合和光 明性（Ｔｒａｎｓｐａｒｅｎｃｙ）．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７ 线的交流，形成内部空间的多维性和透明性，营造深入解读的 ［２】程大锦著．刘丛红译．建筑：形式、空间和秩序．天津 趣味和动力（图１１）。 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５ ７＃景观小品的立面设计也比较独到和有趣（图１２）。它 『３１佐尼斯著．金秋野．王又佳译．勒・柯布西耶：机器与 采用下部架空的处理手法，将整个建筑悬空在地面７５０ｍｍ 隐喻的诗学．中国建筑＿ｒ－，３ｋ出版社，２００４ 高处。这个尺度的把握使人们从室内外均能触及立面的落地 ｆ４１表皮的透明性——对斯坦因别墅的另一种解读．程 玻璃，尽情与室外的景观、室内的游客对话，进行有趣和精彩 超．建筑师，２００４．０４ 的交流和互动。同时可以看出，四个立面的设计采用非对称 ｆ５１张慧颖．柯布西耶的绘画与建筑．同济大学硕士论文， 的设计原则，虚实结合，变化有致。这与透明性理论尽量回避 ２００８ 完全对称的设计原则是相一致的，力求空间设计的丰富性和 一Ｏ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