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文学 浅谈《红楼梦》中司棋大闹小厨房的艺术性 梁明玉 （内江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Ｉ！Ｒ ＪｌＩ内江６４１１１２） 摘要：在《红楼梦》第六十一回中，迎春的丫鬟司棋因为要碗 筋的，少搁油才好。’你忙的倒说‘自己发昏’，赶着洗手炒了，狗 颠儿似的亲捧了去。今儿反倒拿我作筏子，说我给众人听”。 鸡蛋羹不得而怒砸小厨房。在等级森严、管理严格的荣国府，司 棋因为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而要争取自己二层主子的地位． 身为“二木头”迎春的大丫鬟，司棋何以有如此的脾气和胆 量？主要因为迎春虽身属大房，但生性懦弱不管事，名为小姐，实 际已成为大观园中的“弱势群体”。在这种环境下，作为大丫鬟的 司棋必须强横起来，才能在上上下下“一个富贵心，两只体面眼” 而又矛盾复杂的贾府中立足。 她之所以没有受到处罚．主要是因为时机选择的恰当和柳嫂主 持的小厨房的自身存在的问题。 关键词：红楼梦；司棋；小厨房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１１１（２０１１）０８—０１５９—０２ 可是。以司棋的身份想在大观园中自己来争取地位是要冒 相当大的风险的，在管家相当严格的贾府，如果奴ｆｂ４／ｌ稍有不 在《红楼梦》中，司棋怒砸小厨房的情节让人读起来十分过 慎，轻则遭到打骂，重则被赶出贾府。比如当司棋有一次和表弟 瘾。但读者不免会为司棋的命运担忧。在等级森严，管理严格的 荣国府，为什么是司棋来闹小厨房？而她在大闹小厨房后却为什 么没有被惩罚？这样设计情节又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潘又安在大观园内幽会被鸳鸯撞破后。就因为害怕鸳鸯告发而 吓得生病；当宝玉在王夫人房中和金ｆＪｉｌＪＬ调笑说：“我明日和太 太讨你．咱们在一处吧！”金钏回答道：“你忙什么！金簪子掉在井 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时，王夫人就照金ｆＪｉｌＪＬ脸上打了 １大闹小厨房的经过及原因 故事发生在《红楼梦》第六十一回，因迎春的丫鬟司棋想吃 个嘴巴，并叫来金钏母亲把她领回去。致使金￣ＪｌｔＪＬ愤而跳井自 杀：再有当春燕娘在怡红院打骂芳官、春燕时，因不符合规矩， 炖鸡蛋，便遣小丫头莲花儿去小厨房吩咐，不料小厨房管理者柳 家的态度非常怠慢，“你说给他，改日吃罢”，莲花儿却自己动手 在菜箱中翻出鸡蛋来，柳家的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的埋 怨了一通，正当莲花儿和柳嫂争论的时候，司棋等的不耐烦了， 打发个小丫鬟来找莲花儿．这才回去添油加醋说给司棋，司棋不 免火冒三丈，在伺候迎春吃完饭后，带着小丫头们到小厨房二话 不说一顿乱翻乱掷，搞得鸡飞狗眺，连说带骂人，闹了一回，方被 平儿就要打他四十大板，撵出去；惜春房里的小丫头的娘说些不 该说的话也照样被撵……。所以我们不仅要问司棋气焰嚣张的 大闹小厨房，性质那么恶劣，就算柳家的自知理亏没有去告状， 凤姐也不可能不知道，为何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呢？ ２没有被处罚的原因 首先．当时贾府的主要女主人们都入宫去了，没有时间管这 等小事。也可以说司棋应该是故意选择了在这样的时间发难的。 作者早在第五十八回中说“谁知上回所表的那位老太妃已薨，凡 众人劝去。 其实只要稍微知道《红楼梦》内容的读者都知道这只是表面 原因，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迎春和她的丫鬟们在贾府中 长期不被入重视，尽管迎春对此不太在意，但以司棋为首的丫鬟 们都在尽可能的积极争取自己在大观园中的地位。 贾府不仅存在森严的等级，而且势利看人也有深厚的积淀。 在司棋所处的特殊环境里．耍碗鸡蛋羹之类生活上的要求，应属 诰命等皆入朝随班按爵守制。敕谕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内不 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贾母、邢、王夫人、尤氏婆媳、 祖孙等皆每日入朝随祭。至未正以后方回。在大内偏宫二十一日 后．方请灵入先陵，地名日孝慈县。这陵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 如今请灵至此，还要停放数日，方入地宫，故得一月光景。”宁府 小事一桩，本不应有什么波澜的。但就是迎春房里的小丫头莲花 儿说司棋要碗炖的嫩嫩鸡蛋时，柳家的却说道：“就是这样尊贵。 不知怎的，今年这鸡蛋短的很，十个钱一个还找不出来。昨儿上 头给亲成家送粥米去．四五个买办出去．好蓉易才凑了二千个 贾珍夫妻二人，也少不得是要去的。两府无人，因此大家计议，家 中无主，便报了尤氏产育，将他腾挪出来，协理荣宁两处事体。因 又托了薛姨妈在园内照管他姊妹丫鬟。薛姨妈只得也挪进园来 ……。薛姨妈只不过照管他姊妹，禁约得丫头辈，一应家中大小 来。我那里找去？你说给他。改日吃罢。”莲花儿于是说道：“前儿 要吃豆腐。你弄了些馊的，叫他说了我一顿。今儿要鸡蛋又没有 了 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连鸡蛋都没有了，别叫我翻出来。”可 事务也不肯多口。尤氏虽天天过来，也不过应名点卯，亦不肯乱 作威福。当时管家的是探春、薛宝钗和李纨。她们不太理会这样 的小事，探春对迎春的丫鬟的事情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见司棋平日就经常受到柳嫂的不公正的对待。当莲花受到柳嫂 的一阵抢白后喊道：“谁天天要你什么来？你说上这两车子话！叫 你来．不是为便宜却为什么。前儿小燕来，说晴雯姐姐要吃芦蒿， 你怎么忙的还问肉炒鸡炒？小燕说‘荤的因不好才另叫你炒个面 况且为了维护自己小姐的身份一般像这样的小事一般都交由平 儿处理的；宝钗毕竞是客，而且是一个不关己事不开ＩＺＩ的小姐； 李纨在大观园中也是一个出了名的大善人，况且当时因贾兰生 病李纨更不可能管这样的事情了。所以说真正可能处理这件事 作者简介：梁明玉（１９８０一）男，辽宁朝阳人，内江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讲师 ・１５９・文学界 的也就只有平儿了。平儿又是个性格随和的人，在第五十九回 中，平儿就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得省的且省些事儿也罢了，能 去了几日．只听各处大小人儿都作起反来了，一处不了又一处， 叫我不知管哪一出的是。” 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在第六十回中赵姨娘针对芳官用茉莉 粉骗贾环说是蔷薇硝的事情时说：“依我，拿了去照脸摔给他去， 趁着这回子撞尸的撞尸去了，挺床的便挺床。吵一出子，大家别 心净。也算是报仇。莫不是两个月之后，还找出这个碴儿来问你 不成？”可见司棋也看到了这样一个机会来发泄一下以显示自己 的存在。 其次，后果不算严重：此时主子们已经吃过了饭。没有砸多 少东西就给拉开了。司棋是在伺候迎春吃完饭后，带了小丫头们 来Ｎｄ，厨房的。到了之后司棋便喝命小丫头子动手，“凡箱柜所 有的菜蔬，只管丢出来喂狗，大家赚不成。”小丫头子们巴不得一 声，七手八脚抢上去，一顿乱翻乱掷的。众人一面拉劝．一面央告 司棋说：“姑娘别误听了小孩子的话。柳嫂子有八个头．也不敢得 罪姑娘。说鸡蛋难买是真。我们才也说他不知好歹．凭是什么东 西。也少不得变法儿去。他已经悟过来了，连忙蒸上了。姑娘不信 瞧那火上。”司棋被众人一顿好言，方将气劝的渐平。小丫头们也 没得摔完东西，便拉开了。司棋连说带骂，闹了一回，方被众人劝 去。试想如果因为司棋砸小厨房而使主子们的正餐受到影响那 一定会是另一种结果的。同时司棋的背景复杂，贾府大房、二房 都会照顾她。在第六十一回中玉ｇＣｓ＇ｌｌＪＤ提醒平ＪＤｆｌ￣，说到：“司棋的 父母虽是大老爷那边的人，他这叔叔却是咱们这边的。”由此可 知司棋的背景颇为复杂，至少牵动着大房二房这一对贾府的基 本矛盾。 再次，在司棋发难之后柳嫂处随即发生了小厨房易主的事 件，因为林之孝家的正在追查王夫人房里少了的玫瑰露和其他 东西，在林之孝家的遇见柳嫂的女儿五儿的时候，莲花在旁边告 文 发说在小厨房看到了一个露瓶子．于是在搜查小厨房之后将五 儿看押起来，同时林之孝家的暂时委派将秦显的女人派去主持 小厨房。后来还是在平儿的支持之下柳家的才重新主持小厨房。 同时柳嫂也有克扣贪污之嫌。莲花算的账。柳嫂自己难脱干系。 小丫鬟莲花就说：“我们的分例，你为什么心疼？又不是你下的 蛋，怕人吃了。”当平儿将茯苓膏的事情报告给凤姐之后．有病在 在身的凤姐说：“虽然这柳家的没偷，到底有些影儿，人才说他。 虽不加贼刑，也革出不用。朝廷家原有挂误的。倒也不算委屈了 他。”后来还是在平儿的劝解之下凤姐才没有难为柳家的。可见 面对小厨房权利的失而复得，相信柳嫂也没有精力来纠缠如此 的小事了。更谈何主动去告状呢！ 作者曹雪芹如此处理小厨房事件．把主要笔墨用于对主要 的人物和事件的描写，使小说情节不繁琐。通过对小厨房风波细 节的描写，主要达到了这样三个目的：一是写活了司棋这个人 物，突出了她的刚烈性格；二是揭示了贾府内部错综复杂的人物 关系：三是为后面的贾府大动荡埋下了伏笔。而高鹗在对司棋之 死的处理上，基本上是符合曹雪芹原意的，而且他还让出逃归来 的潘又安与司棋双双殉情，表示了他们对爱情的坚贞不渝。并以 此捍卫了她作为一个“人”的尊严．这使司棋的人物形象更加丰 满、鲜明。 参考文献： ［１］王基，司棋论口］．上海大学学报１９９７，（４）． ［２］鲍雪艳，浅探《红楼梦》中的司棋形象［Ｊ］．名作欣赏２００７ ，（１５）． ［３］王鑫，迎春的丫鬟谫论【Ｊ］．红楼梦学刊２００５，（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