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切都是性格中注定,一切都是选择安排。袭人在自己的命运轨道上行进着,下一步是什么,似乎是谁也无法猜想,一心想当宝二姨娘的袭人出嫁了。在人生的旅途上,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性格命运生活下去,走完属于她的那一段人生路。
袭人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着墨最多的奴婢之一,她是《红楼梦》主人公贾宝玉的贴身丫鬟,因此,曹雪芹塑造这个人物形象时格外细致,他从细节处入手,将这个人物形象表现地淋漓尽致,可以说是把这个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接下来就让我们走近袭人,走进她的生活。
袭人原是贾母之婢,本名珍珠,贾母因溺爱宝玉,生恐宝玉之婢无竭力尽忠之人,素喜袭人心地纯良,克尽职任,遂与了宝玉……这袭人亦有些痴处:伏侍贾母时,心中眼中只有一个贾母;今与了宝玉,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只因宝玉性情乖僻,每每规谏,宝玉不听,心中着实忧郁。(第三回)因此,贾母把袭人送给宝玉当贴身丫鬟。
袭人是个细心的丫鬟,尤其在主子生活上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如第九回,宝玉和秦钟去上学,袭人一早就“把书笔文物包好,收拾的停停妥妥,”并在宝玉临走时嘱咐到:“大毛衣服我也包好了,交出给小子们了。学里冷,好歹想着添换,比不得家里有人照顾。脚炉手炉的炭也交出去了,你可逼着他们添。那一起懒贼,你不说,他们乐得不动,白冻坏了你。”从袭人关心的话语中我们可以感觉到她对主子的关心是出自真心的,是无微不至的。
温柔、和气、顺从的性格使袭人很快赢得了宝玉的好感,特别是两人“偷试云雨情”以后,“宝玉视袭人便于别个不同”,而“袭人侍宝玉更为尽心”。(第六回)至此以后,袭人不仅坐稳了宝玉房中第一大丫鬟的位置,而且更有了成为宝二姨娘的可能性。其实,这在袭人的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她“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理”。(第六回)袭人在贾母将自己给宝玉时,就知道贾母有意让她做宝玉的侍妾,因此她时常规劝宝玉,让其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以此将来“夫贵妾荣”,但宝玉并不听她的劝导,而正好宝玉有此要求,她便顺势就范,让宝玉对她有所依赖,加强自己在宝玉心中的分量,以便日后再劝谏时,能让宝玉顾及到此事而听从她的规劝。
“温柔和顺”既是袭人的第一性格特征,也是她用来箴谏宝玉的一大武器。每当宝玉不务正业,与女孩子厮闹时,或调弄胭脂时,或说“痴语疯言”时,她便会使用这个武器让宝玉就范,这在“情切切良宵花解语”(第十九回)和“贤袭人娇嗔箴宝玉”(第二十一回)中表现的最为充分。
识大体,顾大局,稳重善良,忠心耿耿是袭人的第二性格特征。如第七十一回中,有两个看园门的老婆子得罪了尤氏,袭人力图减轻尤氏对这两人的憎恨,这些都是她善良性格的体现。刘姥姥醉卧怡红院,袭人遇事镇静,不留一丝痕迹的处理掉了刘姥姥留在床上的“遗臭”,可见其遇事稳重,处事有方的性格。袭人对宝玉的忠心耿耿主要表现在她对宝玉无微不至的关心上,宝玉那块“命根”通灵玉以及宝玉所有所用的任何东西,她都非常细心的经管着;她无时无处不为
宝玉担着心,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烦恼与灾难。
袭人性格的第三个特征便是外柔内刚,“忍”性极强。在薛姨妈眼中,袭人就是一个柔中有刚的丫鬟,“模样儿自然不用说的,他的那一种行事大方,说话见人和气里头带着刚硬要强,这个实在难得。”最能代表袭人这种个性就是第三十回,袭人被宝玉误踢了一脚,她虽疼得厉害,但为了不让宝玉担心,就一直忍着,直到晚上在梦中疼的叫出声来,不得已才让宝玉知道。宝玉虽无心踢她,但脚力毕竟重了些,致使她“肋上青了碗大一块”,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当“袭人见了自己吐的鲜血在地,也就冷了半截”,“不觉将素日想着后来争荣夸耀之心尽皆灰了,眼中不觉滴下泪来。”这足以说明袭人的忍耐精神是极强的。同时,我们也看到了袭人有“争荣夸耀之心”,只是她不将此心外露而已,但是能将这种心情藏而不露,则不更加说明了她有极强的“忍”的性格吗?
人物性格就其本质来说,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合,是在人与人的联系中形成并表现出来的。《红楼梦》中的每一个人物都不是单一化、概念化的人物,他们都是富有立体感和层次感的。而且曹雪芹很善于对人物进行多侧面描写,将人物放在广阔的社会联系中去观察,去刻划。
生活在大观园中的袭人身上固然有让人称道的美好品质,但在这种浓浓的奴才性格的笼罩下,她的那些让人欣赏的性格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如第十九回,袭人回家探亲,宝玉和茗烟突然来访,她先是一惊,后得知宝玉是来玩的,便伺候宝玉,并伸手将挂在宝玉
脖子上的通灵玉取下,向正在家做客的两姨妹妹笑道:“你们见识见识。时常说起来都当希罕,恨不能一见,今儿可尽力瞧了。再瞧什么希罕物儿,也不过是这么个东西。”这个细节活灵活现地表现出了袭人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奴才地位而深感骄傲、自豪的心理和得意之态。之后,袭人在抄检大观园中的表现以及她向王夫人的暗中进言,也被众多学者看作是她奴才性格的一大体现。
“忠”也可以说是袭人性格中最为突出的一个特点。她以温柔体贴赢得了宝玉的喜爱,以勤劳和气赢得了大家的称赞,更以“忠心”赢得了王夫人对她得偏爱,也正是这个“忠”字提升了她在贾府的地位,即王夫人给她的半公开化的姨娘身份。“忠”字可以解释为忠实,忠诚,忠义,忠贞不渝,忠心耿耿等,它是主子眼中奴才最应具备的气质和品行。从这个方面来看,袭人很是符合这一条件。她对主子的忠已经达到了愚忠的地步。
真实是艺术的生命所系。袭人是一个“真实的艺术形象”,她有让人为之称赞的品格,也有让人为之厌恶的品性,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对她是又爱又恨。若把她写成一个品格高尚,有觉悟,无任何瑕疵的女性,那她也就失去了真实性,成为一种符号化人物了,更何况也不符合她的丫鬟身份和地位。正如脂砚斋说:“所谓人各有当也,此方是至理至情。最恨近之野史中恶则无往不恶,美则无一不美,何不近情理之如是耶?”
有句格言说的好:性格决定命运。袭人的性格决定了她会选择向宝二姨娘这条道路上走,会为了实现这一目的而去讨好王夫人。但最
终没能如愿。贾府败落,宝玉出家后,她便与蒋玉菡一起过日子了。
袭人出嫁,也是她的性格所致和人生选择,造化真是会作弄人,也真慧眼识人。
一切都是性格中注定,一切都是选择安排。袭人在自己的命运轨道上行进着,下一步是什么,似乎是谁也无法猜想,一心想当宝二姨娘的袭人出嫁了。在人生的旅途上,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性格命运生活下去,走完属于她的那一段人生路。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