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1
酒香不怕巷子深。进菜场边歪歪曲曲的巷子口,问路人,大家都知道那个专门缲边的缝纫店。纵深50米处遇一妇女,再问,她笑指两三米外的灰色墙面:“喏,门口有张椅子的就是!”走过去,发现这家缝纫店实在不该叫“店”,灰白水泥墙夹着一道窄门,门上空空如也,一个有关缝纫的标志都没有。门内也就三四平方米的空间,放着一张矮桌和一架缝纫机,40多岁的女人坐在缝纫机旁忙活,我往门口一站就挡住了她的光线。她抬头笑问:“有事啊?”
我挤进去,把半腰裙坏了的隐形拉链指给她看。她接了,说:“你半小时后来吧。”我说:“我坐等吧。”于是我坐下,见她先拆了老拉链,再装新拉链,一反一正两道工序。这样的活吃力不讨好,现在已经很少有缝纫店愿意接了。她改装的过程中发现缝得不到位,又把已经装好的拉链拆开了重新弄一次,直至与原先没有区别才交给我。我接过来,问她多少钱,她说4元。给了她5元,说不要找了,她却坚持找了1元硬币给我。她的好名声就是这样来的,老顾客都说她有两个特点:一是要价不贵,二是所有小活她都愿意接。听说这个女人一条腿不方便,就算半个小时挣5元钱,一天8个小时劳作,她的日收入是80元,物价飞涨的今天,也就勉强糊口。但4元就是4元,3元就是3元,从不多收1元钱一她就这样坚忍而有尊严地活着,让人心生崇敬。
我向来对手艺人怀有崇敬。手艺人凭本事吃饭,无论乱世还是盛
世,熙熙人群,他们靠自己的双手赢得一份属于自己的从容。就像这个女子,居陋巷,住窄棚,貌不惊人话不多,但她常常被人赞美,她在平凡中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被接纳和被敬仰。
世纪广场边,有个专修拉链的老师傅,也是满脸写着庄严。他长年在一柄大黄伞下静坐,收音机里播着准剧。他方脸、白发、大手指。有人来,就调小收音机的音量,很认真地修拉链。修好,给拉链打上蜡,检查一番,确定无瑕后交付对方,再收钱。整个过程也许就说一两句话,生意做完继续听收音机。他收的也只是一两块钱,但他往那儿一坐就是一身尊严。
幼儿园旁那个修鞋老头跟他性格截然相反。每双鞋送来,他都边整理边跟你聊这个鞋好还是孬,好如何孬又如何。聊好了,鞋也修完整了。他修的鞋经久耐用且不着痕迹,如果你自带鞋底给他,他也没什么意见,收个1元钱手工费他也很热情。他整天乐呵呵的,和蔼平和里充满对鞋客的尊重,也充满对自己的尊重。
我常常从这些手艺人身上读到一份自尊。自尊是什么?是识得自己肯定自己,并通过善待他人从而善待自己
篇2
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些手艺与文化正走的无声无息,“国风手艺人”这一称呼也离我们愈来愈远。
曾经也问过妹妹,我问她是否知道爆米花时这么做的,她居然告诉我是用豆子敲裂了炸的,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费尽口舌的向她展示我童年看到的爆米花的做法,而她却无法理解。
或许是深秋,或许已入冬,我在阳台上写作业。已是旁晚时分了,忽听得“嘭”的一声,抬头,顺声而望,只见夕阳已落,晚霞已红,在楼下一棵正落叶的树边是一位爆爆米花的老人。现如今想想,那是何等的意境!便丢下笔,兴冲冲的去找妈妈,妈妈便找来了个袋子,装上几把大米,我在一旁却嫌不够。人们三五成群的围在老人的小摊子边上,每一次响声过后,那还算恬静的树下便有了各种声响:小孩子的欢笑声,塑料袋的声音,妇女付钱砍价的声音。一会儿又静下来,那样的`乐此不疲,繁中生乐。
好不容易轮到我了,我在一旁小心地看着,在我看来,把硬邦邦磕牙的米粒变成又香又脆的爆米花实在是件奇事!那老人把米倒进炉子里,又从旁边黑乎乎的盒子中挖了勺白糖,我多希望他能多放点,他便一次又一次的摇动手柄,炉下的煤炭烧得通红,我喜欢站的近些,那老人便会和我说话,有的没的我们聊着。一会儿,他便会高声一呼:“要爆喽——”我便捂着耳朵跑向妈妈,“嘭——”如一声闷雷,在我看来,这比一样烟花还要精彩。
米粒与白糖的结合成了我童年的滋味,空气也变得如此香甜,我喜欢用手把爆米花刨出来,满满两大袋,如同堆沙子般有趣。付完钱,妈妈一手拎一袋,袋口冒着热气,我总伸手去抓一把,先是一粒一粒的吃,一把一把的吃,最后将整个嘴巴塞了个满,满足与喜悦充溢着整个口腔。若换成什么稀罕物,像是巧克力,一次只有那样的一小块,哪能带来如此的满足感。
回家后,解了袋子,索性将整个脸埋进爆米花里,乱嚼几口,还
带着些温热,鼻间香气正浓,妈妈见了便呵斥一声:“干什么呢!”我一抬头,嘴上,鼻尖上,睫毛上如点点白雪,妈妈便会笑个不停。
现在回忆起这些童年乐事,手中执笔依旧,楼下越是另一番风景,怎叫人不心生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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