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的补充考释

２００２年５月　内蒙古大学学报（＾文社会科学版）　ＪＤｕｒｎ　０ｆ　Ｉｎｎｅｒ　Ｍｏｎｇｏｌｉａ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Ｈｔｎｎａｎｉｔｉｅｓ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ｄ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Ｍａｙ，２１ＫＩ２　第３４卷第３期　Ｖ０ｌ　３４　Ｎｏ　３２　《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的补充考释　包联群　（末京大学综合文化研究科语言情｛矗斟晕车，日ｔ皇　）　摘　要：《南瞻部ｉＩｌｌ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出土于内蒙古通辽市扎鲁特旗嘎亥图镇附近的山林丛中。对于现存　的“墓志文”因被破损而模糊不清的一些契丹小宇以及有些误读的契丹小宇进行了纠正或补充考释。　关键词：契丹小宇；大辽国；迪烈；碑文；考释　分类号：Ｈ２１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ｏ０—５２１８（２００２）０３　００１５　０５　“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已由卢迎　红和周峰同志以《契丹小字（耶律迪烈墓志铭）考　释》为题且发表于《民族语文）２ｏ００年第１期。文　章是这样开头的：“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藏有契丹　小字墓志一合，该墓志是北京文物公司于１９９７年　捐赠的，出土地点和时间不详”。　正如文章所指　出的那样，由于“出土地点和时间不详”，对于碑文　据当事人提供的线索，了解到了出土地点和出地　时间。除此之外，在本文中不仅涉及到以前试读过　的部分，而且也对石碑被搬运到北京以前所存有　的资料（所拍下的照片和用铅笔拓制的拓片及手　抄本）与已发表的文章进行相互对比研究，用以补　充在搬运过程中被破损而模糊不清的契丹小字。　据此，认为也能帮助解读一些契丹小字。　一的解读以及了解墓主人耶律迪烈所生活的周边环　境等都会带来诸多不便。笔者虽然于１９９５年就已　经对此碑文进行过一些试读，但因种种原因，一直　、关于碑文的出土时间和出土地点　１９９５年９月中旬，有一位学生拿着“南赡部　未公著于世。鉴于此文的问世，觉得有责任追寻并　解开这一契丹学界未解的“悬案”。今年，承蒙财团　法人日本科学坍会科研经费的赞助，得以有机会　回国进行调查。经过多方的努力和配合，与曾经提　供过“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的相片和　拓片（用铅笔拓制）及手抄本的人取得了联系。根　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的照片和拓片（用铅笔　拓制）及手抄本等询问其究竟，笔者当即感觉到其　资料的珍贵，随即要求学生能否与当事人取得联　系，若有可能的话，想收藏在内蒙古大学蒙古学研　究院。但结果因为一些原因而不得不放弃。后来　Ｓｃｉｅｎｔ　㈨Ｒ…ｃｈ　・本研究得到财团法人日本科学协会科研经费赞助（Ｔｈｉｓ　ｒｅｓｅ￣ｃｈｗａｓｆｉｎａｎｃＬａｌｌｙ　ｓＬ】口口。ｒｐｐｏｔ￡ｄ　ｈｙｔｈｅ￥ａｓａｋ　Ｇ￣ａｎｔ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Ｊａｐａｎ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Ｓ￣ｃｉｅｔｙ）．　收稿日期：２００１　ｒ１２－３１　作者简介：包鞋群（１９６３－－）．女，蒙古族，黑龙江省泰来县＾．日本国东京大学综合文化研究科语言情报科学系博士生　・１　５・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幸有北京文物公司收藏，今天此石碑才得以基本　上很完整地被存放在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院内　“辽金石刻展区”。通过这次调查，得知此石碑出土　于１９９５年５月。笔者得知有关此石碑的最初消息　时．已经是出土４个月以后的事了。而北京文物公　司捐赠给北京辽金城垣博物馆时已是出土两年以　后的事。尽管如此，基本上能保持石碑上的契丹小　字的完整，实在是件值得庆幸的事疆　有关人员的　协助，得知“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出　土于内蒙古通辽市扎鲁特旗嘎亥图镇附近的山林　丛中。扎鲁特旗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西北部，　辖６镇，Ｉ９乡（苏木），总面积１７１９３平方公里。有　称作“金长城”的金代界壕，辽代文化遗址等。石碑　的“出土地”嘎亥图镇西曾经是辽代政治、经济、文　化中心的赤峰市科尔沁右翼。这说明了墓主人当　时所活动的范围及区域，从而也补充了《辽史》中　对墓主人耶律迪烈的生活环境、活动范围等所描　述的不足之处。从总体上看，对墓地还没有进行过　彻底的清理，墓的天井是用灰色和红色的砖块砌　成的，从用砖块横纵交叉而牢固地构筑起来的天　井可见辽代的建筑技术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水平　这对于研究辽代的建筑技术也会有一定的参考价　值。　二、对耶律迪烈墓志文　契丹小字的补充考释　此墓志出志盖和志石两部分组成，灰砂岩质。　志盖四周斜面刻有十二生肖图，周边刻有牡丹花　纹　志盖上用篆书阴刻写有如本文的标题，３行　１４字。志石上刻有３２行契丹小字　志盖背面续刻　有９行契丹小字，总计４１行；每行字数最多的达　５０字左右，最少的也有１Ｏ个字左右。墓碑约计有　１６８６个契丹小字。其中完整的字有１６１８个，某些　原字破损的有５２个，完全模糊的大约有１４个。其　墓志的长短根据卢迎红，周峰之文…，得知志盖长　宽一致，均为８９厘米，厚７　５厘米。志盖为顶式，　顶台面长３１厘米，宽３４厘米，志石长９ｌ厘米，厚　ｌ１厘米。墓主人是《辽史》卷几六有传的耶律迪　烈。但《辽史》对耶律迪烈事迹的描写非常简略　通　过契丹文壤志了解到摹主人耶律迪烈生ｊ　’太平　阿寅年正月二十九ｆ＿ｌ”，卒于“大安八千申年正月　・Ｉ６　二十三日”（公元１０２６－－１０９２年），享年６７岁。共　娶３个妻子，生有子女８人。通过对此墓志的发　现，契丹学界才解开了只剩下一个未解读的十二　生肖“猴，’（。餐）字之谜。卢迎红，周峰两位构拟　孥的音值为［ｐ（ｍ　，并认为是由一个音节组成。　对墓志文契丹字一些破损部分的补充考察：　１．通过对所存的资料即石碑刚被发现时所　拍下的照片和拓片（用铅笔拓制）及手抄本与已发　表的文章、拓片之阃的相互对比，发现能够补充一　些因破损而模糊不清或悬而难决的契丹小字，据　此也能够帮助解读一些未知的契丹小字。通过对　比我们发现：　ｃ　Ｉ）第一　仟的第６个字的右下角的原空是大．　（２）第一行的第１１个字是仃；　（３）第一行的第ｌ５个字是一个签（大）字，右边　无其他字；　（４）第一吁的第２（】　字的左侧是尖，右边无其　他字；　（５）第一行的第２１个字的左侧已知是劳字．通　过比较．得知志石Ｅ　字虽已残缺．但　残　缺前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出其右侧是米　宰；　（６）单一行的第３５　ｔ字的左侧虽已知是凡，１量　过对比，得知右侧是失宇　＝＾＾而得知此字　凡尖读　国”；　（７）第四行的第３　Ａ字的上左侧是侵字；　（８）第五行的第３７个字的左上角是隶字；　（９）第六　彳的草６　Ａ字是小相字；　（１０）第　ｉ仁亍　第２７个字的上边是亿凡；　（【Ｉ）第十一行的第【　字的右下侧是生；　（１２）第卜一行的第２个字的右侧是套；　（１３）第十二行的第３２个字右侧原字是为；　（１４）第二　二行的第７个字的左上角的原字是　土　２．关于“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　中出现的新的“原字”　笔者通过与《契丹小字研究》　之对比，发现　此碑中出现ｒ以Ｆ　６个新的“原字”：　（１）儿字出现于苇３３行，即以上儿的形式出　现；　公丰　＾　直　ｔ２）　字　现】。第１８１＿１．印　专　的开‘　ｔ　皇现；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３）＋　字分别出现于第２０、２１、２２、２３行，即以　我们也发现此文把第１２行的第３５个字兜及错写　髀、　、　力咕的形式出现　成又字，漏写了第１９行的第３７个字　（宫）和　熹专　虫丰　第３２行的第４个字龙。还发现把第４行的第２５　（４）熹字出现于第１４　１６行，即　尖、熹专　个字犀令误认为犀套字。由于原字令与公的差别，　的形式出现；　（５）々字出现于第１７行，即以々的形式出现；　即由于音值的［ｔ：与［ｎ］的读音差别，使得对进行　解读的契丹小字犀公是表达“迪烈”的说法不得不　（６）害字分别出珂于甍７　１４、ｌ６、２９行，即以　产生怀疑，从而认为有必要进行重新释读。　吉、粤　、聋嘉、　的形式出现。　通过对碑文的考察，我们认为有必要对契丹　小字寺丸所表达的意义和原字毒的读音进行释　３．对墓志文契丹小字的补充考释　读。对于原字毒的写法虽然存在着争议，但我们　我们对被破损而模糊不清或悬而难决的一些　认为依据事实是最有说服力的。从而认为卢迎红，　契丹小字进行了补充考察，进而了解到碑文第一　周峰一文所写的是正确的。契丹小字毒史的原字　行的第ｌ５个字的后面因没有原字．所以可以确切　虽然与到目前为止与在文献中出现过的原字　地说此字是垂，表达“大”。第一行的第２Ｏ个字和　蔓有所不同，但对于是不是撰者之误或有其另一　第２１个字的左侧的原字虽然保持完整，但由于石　碑破损，右侧的文字模糊不清，根据考察，得知第　种写法的可能性而言，认为暂且谁也无法断定。因　２０个字的右侧无其他原字，第２１个字的右侧的　此，我们遵循其事实，认为原字毒有可能是原字　原字是务米。根据以往的研究能够确定第２Ｏ个字　蔓的一种变体　从此碑文的第９个宇开始是几亦　是尖，表达　尉”，第２１个务采字表达“同”。同时，　伞走｛１儿币土毒史簦宁凡盘　圣凡寿丞免　我们还发现第一行的第３５个字的左侧的原字虽　等字，根据以往的研究得知前４个字表达　军节度　已清楚，但右侧还是未知数。根据考察得知右侧的　使”后面的４个字表达“检校太尉”。如《萧令公墓　原字是爽，左侧的原字凡的读音是［ｋ］，右侧的原　志　第６行的　几弩器失表示“检校太　字失的读音是　ｕｉ］，从而得知几炎表达“国”。第六　尉”。同时我们也已经知道丞宁两个字可以表达　行的第２７个字的上面的原字在拓片上虽已模糊　不清，但根据考察得知是　Ｌ，Ｌ字，从而可以确定第　“太傅”，如《许王墓志》　第３４行的　上器宁”　ｆ　表示的是“守太傅”。契丹小宇所具有的原字丞在　２７个字　表达“夷离堇　。第１２行的第３２个字　的左侧原字已知是骨，根据考察得知右侧原字是　很多时候，也可以表示“大“．如《萧仲恭墓志　第　为，从而得知骨力字表达“子”的意思。　２行的簦熹表示“大王“。叉因为“傅”和“夫”是　我们对卢迎红，周峰的论文　进行了分析，发　谐音（［ｆｌ】］），所以根据此碑文上下文所表达的意　现著者以严谨的科学态度对石碑进行了考察和解　义可以断定在此表达“大夫”。那么，在剩下的雨生　读，值得肯定的地方很多。如文中释读出了一系列　毒史两个字当中，我们已得知币生字表达“崇”　如　官名及有关墓主人的生平等；又比如说，文中把第　《道宗哀册》　第２行的币土十史Ａ＃－宁（崇禄　ｌ行的第１４个字的第１个原字写成击，而并不认　大夫）中的币生表达“崇　。最后未解决的就剩下　为是蔓，我们认为这是正确的。第３１行的第３个　壶史　个字　关于　允字的右侧的原字的读音我　字的右下角是原字与和第ｌ８行第１９个字的正　们已知道应读作　ｕ］，那么，根据上下文所表达的　中间是原字　！。还有第２２行第７个字的左上角　官衔”崇？ｕ大夫”，叉加上原字毒和叟极其相似，　的原字是土等与事实相符合。另外．还有第７行　所以认为原字毒的读音直是　１］，从而推测出契丹　小字丧史应读作［１ｕ　，袭达“禄”　关于毒史和生史　的第３３个字是乏和第ｌ４行的第１个字的左上　的区别，我们也可以找出旁证　如《道宗哀册》第２　角的原字及第１６行的第３３个字的右上侧的原字　行的“崇禄”的“禄”用契丹字写着十史，而右侧的　是毒，我们认为这电是与事实相符合。与此同时　原字与此碑文的相同，同样写着欠，读作［ｕ　。而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左侧的原字却是十，读作［１］　很显然，在写法上有　很大的差距。尽管如此．根据有关资料已证明了表　示同一个意艾。我们知道契丹字中存在有一音异　写或一音多字的现象。如契丹文在音译转写“银青　崇禄大夫”时用的是坐雨伞同币生叶‘戈文辛　牛（《道宗哀册》第２行），在音译转写“金紫崇禄　大夫”时用的是几觅伞各币生叶‘戈　辛宁　（《故耶律氏铭石》　第２行），在音译转写“银青光　不同，有时代表音节，有时代表音索。　通过对“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的　分析＋我们还可以得知，契丹小字中的动词如清格　尔泰先生所说的　那样＋与阿尔泰语言，特别是蒙　古族语言有类似的现象，其形态变化比较复杂，而　且繁多。在此碑文中，表示“封”意义的动词共出现　了９次。以。　和　夸盘　浆　熊熊　两种不同的形态出现。其　禄大夫”时用的是＾耍雨伞同几点竟　关　牛［３１。而其中表示“大夫”“大”字，用了不同的三种　写法，表示“禄”的用了两种写法。这也从侧面说明　专是雯的一种变体的说法不是没有可能。　另外，我们还发现契丹小字也有与蒙古语相　似之处，即有与蒙古语相同的元音重叠或辅音重　叠的现象。在蒙古语里，通过元音的重叠可以表示　长元音。如［ｕｕ卜，ｕ：１：（源）［ｏｎｄｏａ￣ｏｎｄｏ：］（别　的）等。　原宇”表的第２８９个原字必在此碑中的　中＋以。《形式出现了两次．分别出现在第７行　夸佥　拳　和第９行。其余的以　’的形式出现。共出现７　次，分别出现在第１　１＋１３，１８，２０，２１，２３行等。根据　清格尔泰的观点　＋把其中的附加成分“恭（ｗｅｉ）”　可以看做是表示动词“封”的陈述式附加成分；把　４　附加成分百（（ｅ）ｉ）可以看做是表示动词　封”的副　动词的附加成分。此外，表示“拜　意义的动词　共出现了６次。分别出现在第螺，２０，２１，２２＋　ＪＪ码　第２８行中以重叠的失穴（ｕｕ—ｕ：）形式出现。“原　字”表的第１６２个原字来（［　］）在此碑文中的第　１０行中以重叠的隶夺形式出现。同时在《萧仲恭　墓志》中也能寻到其踪迹。如第１５行　。的第１　１个　２３，２５行。与此相同的形式”　”叉出现在此碑　文和第９，１６，１７，ｌ８，ｌ９行，表示动词“除”的意义。　下面对此碑文中的表示同一意义的动词“除”所表　现的不同的形式进行了比较分析，得知表示“除”　意义的动词具有多种形态变体。其变体及出现次　数如下表所示：　字和第３３个字等。我们知道，契丹小字是一种特　殊的拼音文字．不仅不同原字所代表的有的是音　素，有的是音节，而且同一个原字也因出现位置的　Ｔ－Ｎ　出现　９，ｌ６，１７　１８，１９　５　土及　止及　止及　止及　生疆　土　罔叶＾　譬　美　警　６．９，　蛩　１１．：２　３　蝴　Ｉ２　行敬　出现　次数　百分比　ｌ　２９　４　土及　中，“繁”形式出现的最多。占总数的２９　４％。其　及　土及生及　止及，　罩　中的“弱ｆｓｕ～ｓｕｎ］＇’形动词中附加成分，　止及　罩　次是肇占２３．５％。出现次数最少的是‘　，　还有如　土及　中的“１宁［ｏｌ　之类及物与不及物等　的区别。如上所述，我们可以进一步得知契丹小字　的动词附加成分具有各种不同的形式以及不同的　变体。而出现频率根据需要有所不同。这一点与　其他语言的情况类似。　在此文的写作过程中．　教授，清格尔泰教较　止及　分别只出现过一次。契丹小字中的动　硐　词附加成分，有如。芰中的“更：。ｎ¨动词陈述式　将　附加成分和　・中的串［ｎｉ］副动词附加成分以　１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捌风翥教授等为我提供过各种方使，特剐是得到过指导　老师柯理思的　力相助，在此一井表示谢忱。　小字研究方法简论［Ｍ］呼和浩特市：内蒙古大学蒙古语　文研究室，ｌ９７９　［４］刘风翥，于宝麟，契丹小字许王墓志考释¨Ｊ］．文物　资料丛刊，１９７７，（１）：９７—１０３　参考文献：　［１］卢迎红，周峰．契丹小字．耶律迪烈墓志铭考释　［Ｊ］北京：民族语文，２０００，（１）：４３—５２．　［５］清格尔泰．契丹小字中的动词附加成分［Ｊ］．民族　语文．１９９２，（２）ｌ一９．　［２］清格尔泰，刘凤翥，陈乃雄，于宝麟．邢复礼契丹　小字研究［Ｍ］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１９８５　【责任鳊辑彩娜ｌ　［３］清格尔泰．刘凤翥，阵乃雄．于宝麟，邢复札契丹　Ａｎ　Ａｄ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０ｎ　ｏｆ　ｔｈｅ　Ｉｎｓｃｒｉｐ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ｏｍｂ　Ｔａｂｌｅｔ　ｏｆ　ｔｈｅ　‘‘Ｌａｔｅ　Ｋｉｎｇ　Ｄｉｌｉ　ｏｆ　Ｇｒｅａｔ　Ｌｉａｏ　Ｓｔａｔｅ”　ＢＡｏ　Ｌｉａｎ－ｑｕｎ　（Ｐｅｋｉ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ｐｅｎ　Ｐｅｋｉｎｇ）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ｄ￣ｃｒｉｂｅｓ　ａｎｄ　ａｎａｌｙｓｅｓ　ａｎ　ｉｎｓｃｒｉｐｔｉｏｎ　ｉｎ　ｓｍａｌｌ　ｋｈｉｄａｎ　ｓｃｒｉｐｔ　ｆｏｕｎｄ　ｍ１　ａ　ｓｔｅｌｅ（Ｎａｎｚｈａｎｂｕｚｈｏｕ　Ｄａ　ｌｉａｏｇｕｏ　ｇｕ　ｄｉｌｉｅ　ｗａｎｇ　ｍｕｚｈｌｗｅｎ）Ｉｔ　ｇｉｖｅｓ　ｎｅｗ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ｔｈｅ　Ｌｏｃ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ｈｅ　ｔｉｍｅ　ｉｔ＂０ｖａ＆ｕｎｅａｒｔｈｅｄ．Ｗｅ　ａｌｓｏ　ｄｉｓ—　ｃｕ　ｓｏｍ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ｌｏｃａｔｅｄ　ｏｎ　ａ　ｄａｍａｇｅｄ　ｐａｒｔ　ｏｆ　ｔｈｅ　ｓｔｅｌｅ，ｔｈａｔ　ｂｅｃａｍｅ　ｉｎｄｅｃｉｐｈｅｒａｂｌｅ．ａｎｄ　ｏｔｈｅｒｓ　ｔｈａｔ　ｇａｄ　ｂｅｅｎ　ｗｒｏｎｇｌｙ　ｄｅｃｉｐｈｅｒｅｄ　ｉｎ　ｐｒｅｖｉｏｕｓ　ｓｔｕｄｉｅｓ　Ｗｅ　ａ１∞ｄｉｓｃｕｓｓ　ｓｏｍ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ｓ　ｗｈｉｃｈ　ｈａｖｅ　ｓｅｖｅｒａｌ　ｖａｒｉａｎｔｓ．ａｎｄ　ｇｉｖｅ　ａ　Ｌｉｓｔ　ｏｆ　ｔｈｅ“ｏｒｉｇｉｎａｌ　ｃｈａｒａｅｔｅｒ￣＇’Ｍｅｎｔｉｏｎ　Ｉｓ　ｍａｄｅ　ｏｆ　Ｄｈｅｎｏｒｉｌｅｎａ　ｓｕｃｈ　ａｓ　ｖｏｗ＠ｌ　ｒｅｄｕ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ａｔ｜ｉｘａｔｉｏｎ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ｓａｍｌｌ　ｋｈｉｄａｎ　ｓｃｒｉｐｔ；Ｄａ［ｉａｏ　ｃｏｕｎｔｒｙ　ｅｐｉｔａｐｈ　ｏ１　ｋｉｎｇ　ｄｉｌｉｅ；ｔｈｅ　ｉｎｓｃｒｉｐｔｉｏｎ；ｉｎｔｅｒｐｒｅｔａｔｉｏｎ　南赡部洲大辽国故迪烈王墓志文ｌ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