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高校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困境_陈晶妍

□陈晶妍（浙江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浙江杭州３１００２７）

【摘要】留学生辅导员作为当前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体系中新的制度尝试，在其发展初期具有较大的不确定性。尽管少数高校已经开始实施留学生辅导员制度，并取得了一些成效，但这一领域的理论指导和实践经验十分缺乏，政策推动力不足，社会关注度低下，致使该项制度难以真正成长起来。本文通过分析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困境与成因，指出留学生辅导员职业身份不明和工作职责不定是造成其现有工作困境的主要原因，并对解决这一问题提出了部分建议，期望留学生辅导员队伍能在来华留学生教育事业中充分发挥其应有价值。

【关键词】留学生辅导员；来华留学生；高校

留学生辅导员是我国高校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模式的一种开拓。基于国外高校留学生教育的经验，以及我国来华留学教育飞速发展的现实需求，高校留学生辅导员队伍的建设确有其必要性。如今越来越多的高校开始招收留学生辅导员，并为此做了专门的制度设计。经过近几年的尝试和摸索，部分高校在留学生辅导员队伍的建设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尤其是在保障该项制度的延续性方面做了较多努力。但现有的探索和实践表明，学界对高校是否应当设置留学生辅导员岗位还存有争议，而已经开始招收留学生辅导员的高校也没能很好地解决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身份和工作职责问题。各大高校招收留学生辅导员的形式多种多样，对该职位的设置也不尽相同，相关的制度探索往往只局限于高校甚至是国际教育部门内部。总体而言，宏观上政策推动力不足，社会关注度低下，缺乏统一的规范；微观上缺少合理的制度架构，具体措施不健全、不明确。由于我国来华留学教育历史和现实的特殊性，留学生辅导员既不同于国外高校的留学生顾问，又在具体职责上与国内高校的思政辅导员和留管干部存在差别。因而在岗位设置和形象设计上存在较多的不确定性和不可预见性。正是这种特殊性和不确定性给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带来了较多困难，其中最关键的就是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身份认定问题。为此，高校应当围绕这一问题，做好留学生辅导员的岗位设计，进而关注其职业发展和队伍建设。

一、我国高校留学生辅导员的由来及其必要性１、国外高校大多为留学生配备专业的学习生活顾问

国外众多高校都设有学生顾问（如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ｕｄｅｎｔＣｏｕｎｓｅｌｌｏｒ，也有的称为Ｔｕｔｏｒ、Ａｄｖｉｓｏｒ或Ｍｅｎｔｏｒ），虽然英文里的称谓不一定与我国高校中的“辅导员”完全对应，但两者的性质是类似的。一些教育水平较先进的发达国家在学生顾问的制度建设上已经十分健全，例如美国的许多高校都有完善的顾问指导制度，该项制度“经长期发展，已十分规范；体系健全，形式丰富，每种形式的顾问咨询都由相应领域的专家实施”。与我国高校思政辅导员讲求全面掌握学生事务领域的各项技能所不同的是，国外高校大多依据学生事务的门类对学生顾问的职责作出细分，例如有专门的课业顾问、学术顾问、心理和情感顾问、就业顾问、社交顾问等等。考虑到留学生群体的特殊性，许多高校专门设置了留学生顾问作为这支顾问团队中的一员，专门负责为留学生提供学业、文化、心理、情感等多方面的指导，帮助留学生尽快适应国外大学生活，较好地实现求学目标。也有部分高校没有针对留学生设置专门的顾问，但学校所具备的强大的顾问指导团队并未将留学生排除在辅导对象之外，而是对本国学生和国际学生“一视同仁”。从这个意义上讲，尽管形式不同，但国外的许多高校里，留学生和本国学生一样都能在各学事务领域里找到专业的顾问，获得专业的指导。

２、来华留学教育事业飞速发展的现实需要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以及国家政策的大力推动，来华留学已在国际社会掀起热潮。近年来，来华留学生规模日益扩大，国家教育部官方网站上的统计数据显示，２０１１年全国来华

留学生人数达２９万。而根据《留学中国计划》对未来几年来华留学教育的总体规划，来华留学生人数还将不断攀升。与此同时，我国大部分高校仍旧对留学生群体实行特殊化管理，将来华留学生除专业培养外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专门的留学生教育部门来管理。高校留学生教育管理部门在留管干部人数和软硬件条件没有太大变化的情况下，来自留学生招生、管理和服务的压力却日益增长。尽管学历生的专业培养工作主要在各专业院系进行，但各专业院系的辅导员因为对留学生事务并不了解，无法很好地面向留学生提供咨询服务。为此，各高校开始思考是否有必要引入国外的留学生顾问制度，设置留学生辅导员一职，为留学生提供全面、专业的咨询服务和各类学习生活中的帮助，以便将留学生德育和学习生活辅导从留学生日常教育管理事务中划分出来，既减少了留管干部的工作压力，又提高了留学生教育、管理和服务的专业化水平。

３、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的必然要求

一方面，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要求高校在教育管理体制上逐渐与国际标准接轨，为留学生配备辅导员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在同样的大学校园环境中，仅仅是中国学生拥有辅导员，难免让留学生感到缺乏关怀和帮助。事实上，留学生群体中也有“学习困难、家庭贫困、心理困惑”的“三困学生”；他们在日常校园生活中也会和中国学生一样遭遇人际关系、个人情感、生活习俗、思想观念等各类问题的困扰；自律性、自觉性差的留学生还会经常碰到出入境事务上的纠纷；也会因为对中国社会缺乏了解、道德品质低下、思想观念错误等问题，而出现违反校纪校规甚至违法犯罪的情况。他们也时常需要来自学校和老师的在大学生涯规划和职业生涯规划上的关怀与指导；也十分渴望融入校园文化，受到本国学生群体的接纳；也有展示自我领导力，充当学生骨干的期望。通常情况下，留管干部忙于行政性事务，很少有时间和精力主动接触到留学生的这些需求；各专业院系的辅导员也很难关注到在专业院系占极少数的留学生群体。设置留学生辅导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这一缺憾。另一方面，留学生辅导员作为留学生在华学习期间的“良师益友”，既能帮助留学生尽快适应校园环境、融入中国社会，又能在与留学生的沟通交流中推动各国文化的交融，促进中华文化的繁荣。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既要留学生对中国社会和中华文化的由衷喜爱，也迫切需要而这种好感的培养来自于校园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留学生辅导员正好可以成为促进留学生亲近中国社会和中华文化的一大助力。

二、高校留学生辅导员工作的进展与困境１、留学生辅导员工作的进展与成效

尽管留学生辅导员在高校教职工群体中还属于新生代，但许多高校在留学生辅导员群体的孵化和培养中已然显现出了特色化、可持续化发展的态势。例如北京大学的留学生辅导员项目（简称ＴＰＩＳ，即ＴｕｔｏｒｉｎｇＰｒｏｇｒａｍｆｏｒ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ｕｄｅｎｔｓ），从２００４年起至今已经成功举办了１５届。难以想象，这个北大创立最早、规模和影响最大的校内中外学生交流项目，竟然是在北大留学生办公室的指导监督下，由学生国际交流协会具体策划执行

１７４的。该协会通过招募优秀的中国学生担任留学生辅导员，为中外学生相互交流、共同进步搭建平台。该项目能够传承至今，且在中外学生中一直大受欢迎，足见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成效。比起北大以学生身份担任留学生辅导员的创意和灵活，以教职工身份担任留学生辅导员则显示出了一种制度的持重和稳定。上海交大国际教育学院专门成立了留学生事务办公室，将专职留学生辅导员都集中到这里，专门负责留学生各类课外活动安排、奖学金评审、留学生宿舍安排、留学生签证、居留许可等各类学生事务。武汉大学留学生教育学院的老师结合医学专业留学生教育和管理的工作实际，谈到留学生辅导员应该做好几方面的工作，包括建立一系列的管理制度和奖惩办法，让教育管理工作有章可循；加强留管干部和教师在育人方面的积极作用，提倡育人于教学和日常管理工作中；更加注重教育管理中的细节问题，真正做到教书育人，管理育人，服务育人等。而我校浙江大学从２０１１年开始招收留学生辅导员，至今国际教育学院已有５名专职留学生辅导员，分别对应本科生、研究生、语言进修生、ＭＢＢＳ（医学班）学生等不同类别的学生。值得重视的是，我校留学生辅导员与普通思政辅导员属于同一编制序列，有着基本相同的准入门槛、晋升要求、薪酬待遇和职业发展前景。这样稳定的制度保障和宽阔的发展平台让留学生辅导员能够更踏实地投入工作，并为留学生辅导员这一职业的延续和完善奠定了基础。

２、留学生辅导员工作的困境及成因

目前来看，留学生辅导员在工作中遇到的最大困境就是“身份尴尬”，具体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方面，角色定位与职责认定不清。大部分留学生辅导员对自身角色没有清醒的认知，不清楚自己的工作在留学生教育、管理和服务过程中处于何种位置，应当发挥何种作用。这一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素养，而是高校岗位设置的不足。就各个高校的具体情况来看，对留学生辅导员的岗位设置都不一样，例如有的高校将其设置为类似于学生助理的兼职岗位，有的是非事业编制教职工，有的是从留管干部中挑选部分人员专门从事留学生事务工作，也有的就是属于高校思想政治辅导员序列……岗位设置不同，具体职责也不同，难免让留学生辅导员无所适从。另一方面，职业归属感与社会认同度低下。由于留学生辅导员本身是新生事物，对其角色认定和职责规范的问题尚处于探索阶段，致使许多高校在招收留学生辅导员时并没有明确地职责概述，就让外界普遍对留学生辅导员产生不了解或是不认可的态度。例如即便同为辅导员，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内容也与普通辅导员存在较大差异，以至于普通辅导员对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情况也不太了解，认为没有党建、团建这两块主要思政工作的留学生辅导员，其工作应当会“轻松”许多。不仅如此，在留学生和其他教职员工的眼中，留学生辅导员的工作琐碎繁杂、事无巨细，要么是大包大揽的“生活保姆”，要么是随叫随到的“服务员”。这种偏见和误解势必会给留学生辅导员们带来较大的心理负担，让其对工作失去热情，对职业前景缺乏信心。

三、对现有留学生辅导员工作困境的思考

当前，留学生辅导员在我国的高校中并不多见，已经开始招收留学生辅导员的高校仍处于摸索阶段，相关的研究十分少见，可供借鉴的实际经验也很稀缺。就现下遇到的困境来看，主要根源还在于这一职位从产生之初开始就缺乏相应的规范。为此，应当从源头抓起，扭转留学生辅导员身份尴尬的局面，鼓励更多对留学生教育事业富有热情的人加入这支队伍。

首先，高校应对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身份有基本且明确的认定。高校设置留学生辅导员岗位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在具体实施之前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其中最重要且首要的是要明确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身份，只有做好岗位设计，规范其工作要求和具体职责，并完善薪酬激励、绩效考核、奖惩体系等相关制度，才能让

这支队伍真正成为留学生教育管理工作的有机组成部分。设置留学生辅导员在我国的高等教育体系中还是一种全新的制度体验，尽管有国外的先进经验可以借鉴，但来华留学生教育管理历史和现实的独特性让我们不得不从头开始设计。总体来看，做好留学生辅导员的岗位设计，有几个需要厘清的问题：一是留学生辅导员应当在留学生教育和管理过程中充当何种角色，是仅仅承担留学生学习生活的咨询服务工作，还是应当成为留学生的德育导师？二是既要区分留学生辅导员与普通思政辅导员、一般留管干部和对外汉语教师等教职员工的不同，又要做好留学生辅导员与其他相关岗位的工作衔接。三是如何疏通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发展通道，如何做好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生涯规划，以及如何实现这一职务的稳定性和长期性问题。

其次，留学生辅导员要对自身的职业角色和职业使命有合理的认知。留学生辅导员不仅能成为留学生的德育导师，还能成为留学生教育体系最终融入高校人才培养体系的桥梁。留学生辅导员应以培养高素质的来华留学生和知华友华人士为工作目标，以留住优秀国际人才、传扬中华文化为己任，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在日常工作中当好学校党政机关、外事系统和院系留学生工作中的“三方中介”，在留学生德育教育和事务性工作中扮演好三种角色，履行好三项使命。一是保证信息传输及时有效，当好学校、学院和留学生的“信息员”。做好活动宣传报道、工作简报、留学生动态月报和突发情况汇报，做好校级会议精神传达和院系留学生工作情况调查，面向留学生做好校纪校规、重大活动、突发情况、学生活动的宣传和关照。二是有效化解各类问题与矛盾，当好学生问题的“协调员”。完善与各部门和专业院系的工作对接，尽早发掘和整改容易诱发留学生误解和不满的工作环节，耐心听取留学生对我们工作的意见、建议，疏导消极观念，排解负面情绪。三是搭建院系工作交流平台，当好院系留学生管理与服务体系的“联络员”。加强与专业院系辅导员在留学生招生、培养和毕业管理中的日常联系，提高专业院系对留学生群体的关注度，在学生文化活动领域与专业院系开展更多的合作。

最后，高校应当规划好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发展路径。如今各高校都在探讨辅导员的职业化、专业化发展问题，为的是充分调动辅导员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让辅导员队伍建设始终保持活力和创新性。相比之下，留学生辅导员队伍的建设刚刚起步，首先要解决的是职业稳定性的问题。留学生辅导员能否成为一种职业，还需要在未来更多的实践中才能得出结论。但在当前的环境下，当然，留学生辅导员职业化发展的前提是其岗位设置能够完善。在岗位设置逐渐成熟之后，高校应当思考留学生辅导员机制的长效性问题，也即留学生辅导员的职业化发展问题。留学生辅导员缺乏职业成就感和社会认同感虽有其自身认识不足的原因，但更多的诱因来自客观现实条件的欠缺。高校应当为留学生辅导员设定科学、合理的职业发展路径，帮助其做好职业生涯规划，让留学生辅导员们能够减少后顾之忧，专心投入留学生教育、管理和服务事业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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