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日都是阴天。初开花淹没在低低雾气里，显得有点儿悲伤样子。学校课程变得千篇一律。隔三差五发下来卷子，摞起来能把人吓一大跳。
午饭后通常背书，有时也跑办公室，像以往我眼里好学生一样问点儿问题。老师解答没几句准会说“这题我明明在课上讲过嘛”、“早点儿干吗去”、“现在想起学习可是太晚”之类话，我信心就减几分，佯装聆听并持续一副惭愧表情。
到高三学生会被非常明确地分类：学习好，学习一般，学习差，或者更具体，上一本，二本还是高职。不管你梦想是什么，有没有在努力，比起分数，这些事一点儿都不重要。
夜深时偶尔也有过“如果当初不玩得那么疯”和“早点儿开始努力就好”这样懊悔，但又觉得高中照自己这样活法也是值得，凭什么要将大好青春用来只读高考教材？不过，现在没有多余时间用来假设，就好像上高速运转时光机，一切都由不得我。
日子过得飞快，总是来不及数，也不敢数。整个四月就是一场车轮战，停不下来。莫名，总想起《风之影》中一句话。“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周遭人就像彩票一样：他们出现在我们生命中，就是为让我们荒谬梦想成真。”
下午举行成人仪式，也是整个高中阶段最后一项大型活动，搞得挺隆重。好些高三学生家长都跑来学校观看，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屏幕上循环播放幻灯片，我们三年生活，变成一种种颜色，一幅幅画面，一段段音乐，永远地留在生命中某一处。或许我们会在另一种时间里看见它们，梦一样浮现出来。它们一直站在老地方，像树像草一样在原地摇曳，而我们，将在陌生岁月里，不知过着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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